冰岛似乎到处都是隐藏的诗人。

    在从事本职工作之余,岛上33万居民中有许多人会寄情文字,包括政治人物、商人、马匹育种师和为追求医学突破而苦苦研究该岛屿遗传隔离性的科学家们 。即便是2002年(那一年冰岛的银行实行了私有化)当上冰岛首相、2008年(那一年冰岛的银行破产了)当上冰岛中央银行行长的大卫·奥德松(David Oddsson),也是科班出身的诗人。

    带有无政府主义倾向的海盗党(Pirate Party) 在近期的选举中表现良好,其领袖比吉塔·约恩斯多蒂尔(Birgitta Jonsdottir)颇为高傲地自称是“诗治家”(poetician)。她发表的第一首诗《黑玫瑰》(Black Roses)讲的是一场核灾难。

    卡里·斯特凡松(Kari Stefansson)是世界顶尖的遗传学家之一,也是解码遗传学的创始人,他回忆了1996年克隆羊多丽(Dolly)诞生几个月后他写下的一首诗。

    “当时我有点郁闷,”斯特凡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狭长的窗子和电脑屏幕在一起,把这里变得有点像太空船的内部。 “我处理这种情绪的办法之一,就是写一首小诗,”接着他背诵起来:

    明媚的日子里洒满了阳光,

    不幸者的幸福却无处寻觅。

    幸运只是他的一份复制品,

    其余的一切全都散发臭气。

    诗歌是一种全民消遣,但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专业活动”,冰岛大学冰岛文学教授斯温·伊格维·埃吉尔松(Sveinn Yngvi Egilsson)说。 “这是冰岛人的一部分,”他说。“是的,很迷人,不是吗?”

    他说,在早年间,诗歌是冰岛社交聚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经常是即兴创作的。还会举行诗歌比赛,最风趣、最犀利的诗歌会获得嘉奖。他说,最流行的诗歌形式名叫“ferskeytla”,它有四句押韵的诗句,可以分为两部分。

    冰岛人在阅读和写作方面格外勤奋,诗歌类书籍在冰岛往往能够卖得很好。根据国家图书馆的统计,2014年该国家出版的书籍之中,诗歌类列第三,位居小说和艺术之后。那一年在冰岛出版的诗歌远远多于经济学或公共管理方面的书籍(金融类书籍似乎一本都没有)。

    这可能也同这里寒冷的海洋气候与漫长的冬夜有关。 “人们往往会觉得无聊,于是就试着相互逗个乐,”埃吉尔松说。 “其中一种方式就是诗歌。”